电工电子技术实践教程

什么都吃,随缘更新

曈曈

*沐秦/瑶墨
*普通上班族设定
*419
*人冥币那个梗是浦师的,刚刚紧急给公众号打了钱



31号晚上我被靖佩瑶拖出来跨年,凌晨十一点半下楼,从国贸踩着摩拜去世贸天阶。北京是这样,随时随地发现加班狗,十二月三十一日也不会有人放过你,我和他就有幸构成国贸桥边2017年最后一天的通明灯火。但CBD这边亮起的灯是这个意思:对面还有人陪你在加班。我比较崩溃,但在那之前靖佩瑶应该比我更崩溃,五分钟前我保存好一个表,刚好听见斜对角座位上砸键盘的声音:我操要死啊,又蓝屏。我丢掉第三个茶包准备通宵的时候他跑过来:明天再说吧,我们去跨年。
靖佩瑶平日为人温和,手上戴佛珠。他小我五岁,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直系学弟,刚进来时是我照顾他,不出半年变成了他照顾我。我很怕他加班加出什么毛病,只好答应他:走吧,咱们去哪?
世贸天阶吧,骑车过去十几分钟。靖佩瑶挠挠头,去年他们搞的那个烟花还蛮好看的。
我哦了一声,和他下楼各开一辆车,一路上人很多,手里头上都带着些发光的塑料小玩意儿,看起来就像熙熙攘攘的银河。结果烟花没看成,今年出于安全考虑暂停了一切跨年活动。整个商圈被封起来,保安很凶,人群向警戒线靠近一点就举起警棍。我其实不是很热衷于跨年这种事情,钟声敲响的时候铛铛声好像在说:看,你又老一岁。我是不认老的那一种人,毕竟我的脸是去des会被误认为纯情大学生的那一挂——今天要是不加班我更可能会去那里猎个艳。但没办法,年轻人总会在这种事情里找到巨大的喜悦感,好像可以拥抱时间本身,简直像什么狂热的宗教仪式一样,只不过他们并不在意仪式的中心是什么,一只乳羊,几箱烟花,魔法阵,圣诞树,钟楼,或者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路灯。
场面有些滑稽:所有人围在了警戒线二十米开外的一个普通路灯旁,几分钟不到这就变成了他们的精神图腾。我是这样想:这些无头心火你献给烟花或路灯都无所谓,烟花好看一些而已。献给谁都是一样,拉着学长来看烟花不如去安慰一下和你闹矛盾的小男友。
靖佩瑶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话了,我便扭过头没话找话:烟花真的那么好看吗?
没想到的是我猛然对上一张陌生面孔,狭长桃花眼里映着两个瞪大眼睛的我。有年轻男孩很大声地开始倒计时,十九八七这样数,人群就躁动起来,举起很多荧光灯和劣质塑料的充气锤,铃铛声此起彼伏。这个时候我突然被身后人推了一把,没站稳,他也就下意识拉住我的手。三,二,一——人声鼎沸,所有人围绕着那盏普通路灯进行一场盛大狂欢,我隐隐约约看见陌生人在他身后互相拥抱,脸上挂满喜悦,一些星星点点的光就落进他眼底。我知道这个叫什么,吊桥效应——在这种巨大的时间罅隙中,在这种雷鸣般的人群喝彩中——那双眼中的斑驳色彩和声色犬马全部烙进我眼中,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。我控制不住自己,开始胡思乱想:大概这就是命运,是命运让我在一万张喜怒哀乐的脸庞中偏偏遇上这一张。
我和韩沐伯就这样在2017年的最后十秒相遇了。在此之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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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手机没电是第二天早上的事,闹钟响了,他的,娇柔女声低声唱着また夜が明ければお別れ,我摸黑起来在一堆凌乱衣物里翻翻找找,在他牛仔裤和卫衣之间里翻出一个小米8。
我睡得迷迷糊糊,勉强辨认出来屏幕上的无幻,浪人吊儿郎当扛着武士刀,夕阳下拉出狭长身影。品味倒是不错,我赞叹一声,再一看时间,七点半——我心下咯噔一下,整个人都醒了,再想一想他那个打扮——完蛋,我不会睡了个大学生吧。只有当代男大学生才定七点半闹铃,胡乱洗漱一下抓起书包上早课。我脑子里都有画面了,他从床上麻利爬下,在水房刷牙洗脸,匆匆忙忙套一个短袖就跑下楼,说不定路上还会碰到暗恋对象。不对,长成他这样好看哪还用暗恋。
我一手关上闹钟一手捂脸:我怎么心动得这样草率。不靠谱的成年人责任感又在心里问一句:你要不要开车送他回学校?我还在天人交战,这时候他就从后面堪堪抱住我,脑袋搁我肩膀上,没睡醒,声音还有点哑。你醒啦?他眼睛都睁不开,手却没撒,把我圈在怀里,举手投足间完全不是什么露水情人之间该有的温存。
我没忍住摸摸他脑袋,不慎看见手臂上昨天被他捏出的红痕咬出的齿印,前晚一些情色记忆一下又串上来:……小朋友哪个学校的?学院路那边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吧。
他眼睛微微睁开,露出一个我很熟悉的笑来,像一只狡黠狐狸。我看起来像本科生吗?他这样说,在我脖子上又轻轻咬一口。送我去国贸吧,就建国门外大街那边拐进去那个星巴克就行。我没忍住轻叫出来,呜的一声,像被狐狸咬住咽喉的兔子,眼睛里就堆上一些水汽,看什么都看不太真切。我习惯在床上这样看人,也知道他们喜欢这种眼神,够无辜也够淫荡——但此刻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还不想迟到。
他明显被这一瞥打动,饶有兴趣看我一眼:——还是说你想继续?
不想,我推开他,我还有一万个底稿没理好。
其实是这样:会抱着人睡觉的一千个人里可能有那么一两个,大多是高中情窦初开的小朋友,然后一般一晚两次往上走的都是精力旺盛的本科生,刚入职的小朋友可能还能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搞得激烈一点,像我这种社畜基本就,最近那个词叫什么,佛系,大家萍水相逢,搞一搞像什么礼尚往来,搞完后两人并肩而睡,规规矩矩如双人出殡。
像是为了验证我说的话,床头刚充上电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,我点开免提,靖佩瑶的声音就传过来。哥!!哎呀你终于接电话了,我以为你昨天被卖了都。子墨今天约我出去看电影,你帮我扫个尾吧求你了。
我当即两眼一黑:看电影,看完电影是不是得吃个饭,吃完饭是不是还得再去开个房。身边人倒是哎一声凑上来:哪个子墨,秦子墨是吗?是不是那个前两天调到我们组的小朋友,把人民币打成人冥币那个,昨天和我请假说干活快干出抑郁症了,请了一天假。我没忍住和他哈哈哈哈哈笑成一团,穿了一半的卫衣又被他和被子压得皱巴巴。靖佩瑶大概猜到这边情况,噤了声。我一下心情很好,躺在床上说,你晚上去玩吧,我给你做就是了。
他就攀上来和我接吻:要不要我晚上去接你?
我把手机丢在一边,眼睛笑成一道弯,捧住他的脸。好啊。然后我又想:你好像还不知道我叫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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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星巴克跟前熄了火看着他挎着包走远,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找停车位的时候他又折返过来,手里多了两杯东西。一夜巫山云雨换一杯星冰乐,不算亏,但我想要更多——我这样想着,在他要抽身出去的时候拽住他的卫衣兜帽,黏黏糊糊吻上去。我比较擅长这个,不过是在床上,在外面一般不这么亲人,他算让我破例的一个。他好像也没有太吃惊,放下手中纸杯,慢慢摩挲着我的后颈,五指插入发丝,稳稳托住我后脑,从上方加深这个吻。
我眯起眼睛,右手摸过一支原子笔,在他左手心里写下一串英文字母加数字。一吻终了,我露出一个邀请神情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诱人一些。晚上记得来找我啊。

显然我没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。
我搞完靖佩瑶那个文档差不多六点半,新年第一天来加班的人寥寥无几,此刻聚在落地窗前喧哗骚动。上次这样引起围观的还是范家小公子来接人——接的是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——我刚干完活儿,心情大好,过去凑一份热闹。不想刚凑过去就一个电话打过来,我伸着脖子往里够,身边小李回头不慎碰到免提。早上那个稍微有些哑的声音此刻带着笑从手机里传出来:下班了?我在你楼下。
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我,小李露出一个尴尬微笑:sorry。我被推推搡搡到落地窗前,一台骚得不行的橙红色迈凯轮前站着那个谁,大冬天就穿件薄薄大衣。我还举着电话,众目睽睽下只好嗯一声,嗯完又感觉太冷淡,鬼使神差加一句:我看见你了。
说完我就后悔了,他仰起脸来向上看,脸上挂着笑,众人又开始疯狂交头接耳,有几个比较熟的直接惊呼操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被包养。他也听到了,毫不介意地笑了出来,听筒这边又是一阵大呼小叫。我没被这样搞过,站在窗前就有些手足无措。背后小李哀嚎:天啊,这立春都没到啊,有没有天理。
他说你赶快下来,我有事情要和你谈,谈完了我们去看电影。
谈什么,谈恋爱吗。老天啊,我们在十八楼诶,可我就觉得他在看着我。
好啦,我局促地摸一摸自己滚烫耳尖。我马上下来。



*国贸那边我就去过两三次,有写错的地方还请指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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